2016年7月6日 星期三

阿摩司書寫作目的和神學教導



  阿摩司作預言的主旨是在深切譴責當時以色列違棄上帝的約的惡劣風氣。上帝首先賜予亞伯拉罕的應許(創二十二15-18),又在整個舊約一再宣告的應許之約,阿摩司書雖沒有明顯的提及,但顯然滲透在全書的信息中。阿摩司堅持約的精義,並強調順從是領受恩福的必備條件。

  阿摩司舉目四顧,處處是悖逆與偽善。阿摩司最基本的訓誨之一,就是表面謹遵教法教規而內心悖逆上帝之心意的偽善是人類之大惡。律法中有很多誡命,其旨都在灌輸愛上帝與愛人的精神(出二十三1-13)。然而阿摩司時代,律法的社會準則卻被那些講究宗教禮法儀式的富人恣意踐踏。在阿摩司看來,背棄上帝的本意而恪守宗教上的繁文縟節是罪行之一(摩四4)。不容諱言,宗教也可墮落成罪孽的淵藪和褻瀆上帝心意的工具。

  阿摩司指出以色列的悖逆和偽善將招致全國性的災難,因此他的預言為的是以厄運將至告誡全民。他指出,無論是以色列還是猶大,抑或是其他民族,都要為凌弱虐善之行(摩一3至二3)受到上帝的懲戒。非以色列民為他們的社會罪孽在歷史上已屢受上帝的懲罰。據阿摩司所見,律法的精神已超越民族界線而有遍轄萬民之力。在這統御萬民的道德律法下,人人要對上帝負責,人人要因自己侵害他人之罪而接受上帝的懲治。

  阿摩司時代的猶太人均認為他們的民族會在先知所預言的「耶和華的日子」獨享福祉,但阿摩司指出,那個日子正是一切罪人蒙受審判的日子,猶太人也絕不例外。

  阿摩司的信息不是只有譴責,他也宣告大衛王國的重建,在彌賽亞治下安享太平(摩九8-15)。大衛王國與彌賽亞國度的關係可見於上帝賜予大衛的應許(撒下七8-16)。列國要服在律法和上帝的審判之下,同樣,歸向上帝的列國也得享上帝應許的福祉(摩九12)。

  阿摩司書在論及上帝的本質時,最清晰明確地突出了上帝的主權和公義。上帝統御萬國的民(以色列周圍的民可以為代表),並一一審判他們(摩一3至二3);上帝也駕馭自然界,管理宇宙萬物(摩四13,五8,九1314)。上帝的公義絕不允許祂的律法任人違犯而不加懲治。這公義也保障信靠上帝的以色列民的希望必會實現。上帝的公義使祂信守自己的諾言,使以色列民作為一個民族長存於世(利二十六4445)。

  當那世界局勢多變,國家臨難之際,阿摩司宣告有挽救危亡的可能性;但他寫到那敗壞的世風和冷酷麻木的人心時,筆調是憂傷而沈重的,似乎他已看不到任何 逃避厄運的希望了。阿摩司書鮮明的對比和生動的刻畫,使人讀之歷久難忘。書中所寫當時人的罪孽在今日社會和個人生活中仍相當普遍。人類之間的相凌相虐在今日和主前八世紀的阿摩司時代仍無分別。

  今日讀阿摩司書,應當注意先知所強調的如下各點:罪必有報;義務與權利並行;上帝的信實;將來的盼望(這盼望已通過今日的教會部分體現出來)。

  書的筆調也許過於晦暗低沈,須知先知於彼時所見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他是目睹一個民族因背棄上帝的約正自趨毀滅。不過,阿摩司的眼睛卻透過以色列國黑暗的前景而看到了一個新王國的興起。這是一個和平、公義的王國,在那裏,上帝的民將親身領會上帝所應許的一切如何逐一實現。

阿摩司書背景



  主前八世紀在以色列史上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時期。這同一民族的兩個王國,同時經歷了繼所羅門時代以後又一次的經濟繁榮;然而與經濟形勢相對的卻是宗教的 墮落。這是消弱國民內聚力,使社會機體漸趨腐敗的重要因素。新生的富人階層從經濟繁榮中大獲其利而趨向豪富;窮人則每況愈下而趨向赤貧。

  主前803年亞述王亞大得尼拉力三世兵佔敘利亞大馬色城,不啻是給以色列拔除了一大外患。敘利亞的銷聲匿跡使以色列得以在約阿施王的治下擴張其領土 (王下十三25)。當時,連躍躍西侵的亞述也稍斂其鋒。以色列和猶大兩國終於擺脫了連年戰爭,得到了休養生息的機會,各自可顧及自己的內部事務了。

  主前793年約阿施之子耶羅波安二世即位為以色列王,他的統治持續到主前753年;而從主前792740年猶大王為烏西雅。此二王所控制的領土至少在面積上已可與所羅門王國相提並論了。他們通過擴大貿易和向屬國索貢徵賦而暴富起來。

  考古資料也顯示了兩國實業的發展境況,如底壁城的印染業即十分可觀。從撒瑪利亞還發掘出大量象牙鑲嵌物,證實了阿摩司對京城窮奢極欲的描述如「你們躺臥在象牙床上」(摩六4)等確非浮言。撒瑪利亞有雙層城牆,十分堅厚,城中耶羅波安的王宮更是巍峨聳立。

  不料,這興盛繁榮的時代卻使社會的隱疾日漸深重。富豪階層對窮人的壓迫不僅威脅著一個民族的團結,上帝的律法也不斷遭到破壞。阿摩司痛斥富人對窮人的無 情榨取(摩五11-13,八4-10),警告他們因悖逆上帝的律法必難逃上帝的懲罰。以色列國家不僅社會罪孽深重,背棄上帝的約,更敬奉異教。迦南宗教的影響滲透 以色列國中。從撒瑪利亞宮內的府庫發掘出大量陶片(是記載出入庫的賬目),上面記錄的許多希伯來人名都冠有「巴力」字樣(巴力是迦南宗教的主神),可見異教之風極盛。

  儘管隱疾侵漸,已入膏肓,全國上下卻沈浸在虛假的樂觀之中。一位與阿摩司同時的先知提及當時的人對於上帝懲在即的警告的回應是:「你們不可說預言;不可向這些人說預言,不住地羞辱我們。」(彌二6)阿摩司發現人們還在嚮往「耶和華的日子」(摩五18),便設法糾正他們的誤解說:按經上的預言,耶和華的日 子來臨之日,就是一切罪人受審之時。

  就在這歌舞昇平之際,一個立刻兌現的懲罰旋即臨到。亞述既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便立刻恢復其擴張政策。在提革拉毘列色三世(主前745-727)的領導下,亞述人贏得了稱霸世界之勢。終於,因內部紛爭而人心渙散的以色列遭到了亞述王撒縵以色五世的攻伐。不久,於主前722年,撒瑪利亞淪陷。當亞述大軍席捲以色列之時,許多曾嗤笑阿摩司警告的人必會紀念那一位曾向他們大聲疾呼的先知。

阿摩司書寫作緣起和對象



  阿摩司先是在耶路撒冷以南的山上牧羊,上帝召喚他說:「你去向我民以色列說預言」(摩七15)。

    阿摩司對北方那些較都市化的地區並不陌生,也許因他多次往那裏販羊毛和水果;但也可能那裏氾濫的異神崇拜和社會不義是他在這次奉召宣道時才領略到的。

    不論如何,他的著作不僅顯示了他本人樸素的猶大鄉野背景,也為瞭解北國以色列的宗教和社會環境提供了第一手材料。他的預言雖然主要是針對以色列人發的,但也譴責了猶大人的罪孽,預言猶大首都耶路撒冷必遭焚毀(摩二 45)。

    有數處預言是直接指摘以色列國都撒瑪利亞的居民。看來阿摩司對這個都城也很熟悉。先知可能曾有從伯特利赴撒瑪利亞之行,也可能從撒瑪利亞城民的 講說中得知那裏淫風靡俗之熾。阿摩司可能是趁著撒瑪利亞居民來伯特利禮拜,直接向他們宣講了預言。

阿摩司書寫作年代



  據阿摩司書前言可知,阿摩司作此預言的年代是當猶大王烏西雅,以色列王耶羅波安二世在位期間(一2),算來應該是主前792740年之間。書中內容也與這個時期以色列情況相符。只是在這個年代範圍內阿摩司的先知職事究竟起於何年、止於何年,卻難予考定。阿摩司得上帝默示是在「大地震前二年」(摩一1),另一處 可能提及同一次大地震的經文指出大地震是發生於「猶大王烏西雅年間」(亞十四5)。今考古學家已在夏瑣找到了曾經發生地震的證據,年代約為主前760年。

    再者,阿摩司在預言中描述了一次日蝕的景象(摩八9),經推算,那次日蝕當發生在約主前763年。此外,烏西雅王曾於後期因患大痳瘋不能親政,遂委數人共攝政事(代下二十六21),故謂猶大王烏西雅在位(摩一1)應在早期。由此可以確定阿摩司事奉時間不會早於主前750年。

  阿摩司作此預言之後,以色列即遭受了亞述王提革拉毘列色三世(主前745-27)率大軍入侵的劫難,阿摩司雖然已預言以色列人快將被擄,且要被擄到 「大馬色以外」的地方去(摩五27),但並未提到入侵者是亞述人。看來,阿摩司並未特別想到亞述興於東方,而只是預料以色列人拜偶像,行詭詐所必將招致的 後果。綜上所述,便可順理成章地把阿摩司開始在伯特利宣道的年代定在大約主前760年,即烏西雅和耶羅波安二世在位的中期。至於伯特利宣道持續了多久則尚 難斷言,按常理揆度,恐怕也就是數月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