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7日 星期五

《死海古卷》之整理



    發現《死海古卷》之後,有不少書刊陸續出版,讓世界各地的學者有機會讀到初步發現的資料。可是,要看到成千上萬來自4號洞穴的殘篇,就困難得多了。這些殘篇由東耶路撒冷(當時屬於約旦巴勒斯坦考古博物館的一小群國際學者負責保管與解讀。由於當時約旦正與以色列正交惡,這個考古團隊裡並沒有任何猶太教以色列學者,反而幾乎都是天主教出身的神父,以及基督教的學者,只有一位沒有宗教信仰的純學者。這樣的安排引起不少人非議。

    該考古團隊的政策是,官方未公佈研究結果前,就不准任何人查看書卷。考古團隊的人數也保持有限的數目,始終只有八、九人。每逢一個隊員去世,只可讓 另一個學者加入去取代他。事實上,數以萬計的死海古卷殘片,大多僅剩幾公分殘片,彷彿巨大的拼圖工作,因此這一個考古隊其實需要更多的學者協力,才能應付 如此龐大的工作量。有些時候,他們甚至還需要更多精通古希伯來語亞蘭文的專家才行。詹姆斯·范德卡說:「八個專家,不管多高明,根本應付不了成千上萬的殘篇。」

    1967爆發的「六日戰爭」,以色列約旦手中奪得了東耶路撒冷約旦河以西的領土,於是自此死海古卷改為歸以色列監管,但死海古卷的研究團隊仍然維持原來編制,沒有人給書卷的研究小組制定任何不同的政策。發行4號洞穴書卷內容 公開的事更公然耽延了近三十年。以〈庫姆蘭社區的共同規則〉為例,該殘篇於1952年就已挖掘在第4洞挖掘出來,但不知為什麼,拖至30年後的1984年 才終於第一次公開文章內容,而且全文近150多行卻只公佈了6行,如此無效率的工作成績,讓國際考古學者對此表示強烈不滿。1977,牛津大學的蓋佐·韋爾邁什教授,更公開抨擊此一獨佔考古資源的事件為20世紀學術界的最大醜聞。由於對於古卷內容的公開,令人感覺遮遮掩掩,於是當時甚至開始出現傳聞說:這是梵諦岡天主教會基於內容敏感問題,因而在背後故意施壓拖延,以隱瞞某些真相,不願透露書卷中對教會不利的資料。

    19801990年間,以色列政府在國際學術界的輿論壓力下,終於決定讓研究團隊的人數增加至20個學者。但基本上在他們公開研究結果之前,所有內容仍然限定只能由該團隊的人能接觸,依舊採取保密遮掩的態度。
然而1991年,事情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重大突破。首先,在1985年於美國成立的聖經考古協會,於1991年正式印行《未發表的死海書卷初版》。這本書是該協會透過各種不同秘密管道,所積極取得的死海古卷照片檔案整理而成,並根據聖經語詞索引,在電腦支援下編成的。接著,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聖馬力諾的杭廷頓圖書館也公開了他們四處蒐集的死海古卷檔案照片或摹本,並宣佈他們願意向任何學者提供整套書卷的圖片,於是《死海書卷摹本》面世,書中圖文並茂,以往沒有發表的書卷現在都能夠一一讀到。原本以色列官方考古團隊打算對他們提出訴訟,以制裁他們的越權行為,但此舉引起考古界的輿論譁然,最後在國際學術界學者們的強大批判壓力下,以色列當局終於讓步,放棄提告的想法,轉而採取開放的態度。

    1992年,在新委任的總編輯,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的伊曼紐爾·托夫領導下,研究隊的成員更增至50多位學者。他們訂下嚴格的時間表,要把剩下的抄 本,連同學者的詳細評論和修訂,全部付梓。於是,在1990年代,始終被神秘傳聞色彩所包圍的《死海古卷》終於全部印行,如今已可供所有人自由查證。從最 後公佈的結果清楚表明,其實從一開始,就根本並沒有人企圖隱瞞事實,也沒有任何書卷被人刻意銷毀或藏起來,進度緩慢的原因純粹是古卷殘篇支離破碎,拼圖工 作困難,而研究團隊又堅持不擴增團隊人數所致。由於如今書卷內容已全數發行,學術界對死海古卷的全面的分析,也在1990年代終於開始全面積極展開,於是 大量的研究書籍陸續出版。

    2011年起,Google公司與以色列文物管理局合作,利用美國航太總署NASA)開發的多光譜成像技術,將死海古卷予以數位化掃瞄並整理後,陸續公開在網站上供查閱及翻譯。

死海古卷概論



     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或稱死海經卷死海書卷死海文書),是為目前最古老的希伯來文聖經抄本(舊約),除了《聖經·以斯帖記》以外的《舊約全書》全部內容都能在死海古卷中找到,還含有一些今天雖然被天主教承認、但被新教認為是外典(包括次經及偽經)的經卷,此外,當中也有一些不是《聖經》的文獻。

    此古捲出土於公元1947年的死海附近的庫姆蘭(Khirbet Qumran,或譯昆蘭坎巒),故名為死海古卷。古卷主要是羊皮紙,部分是紙莎草紙。抄寫的文字以希伯來文為主,當中也有少數由希臘文、亞蘭文、納巴提文和拉丁文寫 成。 一般認為這是公元後66~公元後70年猶太人反對羅馬的大起義,被羅馬鎮壓失敗後,猶太教文化面臨滅頂之災,一些猶太教的苦行教徒將古卷埋在死海附近乾 燥的地方,以求保全本民族文化。這些苦行教徒就是艾賽尼教派(Essenes)的庫姆蘭社團(昆蘭社團),不過也有人對此提出異議,提出這裡是奮銳黨的軍事秘密要塞的假說。

    艾賽尼派(或譯「愛色尼派)是當時猶太教的四大派別之一,另外三大派別為撒都該人(Sadducess)、法利賽人(Pharisees)和奮銳黨(Zealots)。

死海古卷



    1947年發現了「死海古卷」。「死海古卷」的發現,被譽為廿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但是這個發現不是專業考古學家的成果,而是一個住在死海附近的牧羊童,為了尋找他的羊時無意之間發現的。這個牧羊童在找羊的時候,隨意往死海附近的一些山洞投石頭,結果聽到的不是羊的叫聲,而是瓦罐破裂的聲音,進去一看,發現許多裝了皮卷的瓦罐,這些瓦罐輾轉地賣到古物市場,結果被認出來是舊約的經卷,接著從1949年開始,大規模的開挖便在死海的洞窟展開。

    2000年是「死海古卷」研究五十週年,許多的研究成果已經發表。從「死海古卷」的發現當中,我們有大量的抄本是希伯來文的聖經,幾乎涵蓋了所有舊約的經文。這些抄本的年代,早的可能是主前200-100年,晚期的也不會超過主後一世紀末,換句話說,死海古卷使得我們今天擁有的希伯來文抄本證據,一下子向前拉了一千年!

    更重要的是,當我們比對「死海古卷」與馬索拉學者抄寫的聖經時,之間相似的程度高到讓我們不能不佩服馬索拉學者的成就!因著「死海古卷」的發現,我們可以知道過去我們對於舊約聖經抄傳準確度的信心是對的,同時我們今天可以更大聲地對任何懷疑舊約抄傳準確性的人說:「如果我們不接受舊約抄傳的準確性,我們就不能相信任何公元前所流傳下來文獻的準確性!」

舊約希臘本舊約抄本



    早在主前250-150年之間,「舊約聖經」已經在北非埃及的亞歷山太城翻譯成希臘文。根據傳說,這個希臘文舊約聖經是由七十位當地的猶太長老在七十天內完成的。雖然這個傳說可信度不高,但這個希臘文的版本,根據前面的傳說,我們今天仍稱之為<七十士譯本>(或者七十子譯本)。

    重要的是,我們今天擁有的<七十士譯本抄本>,可以回溯到主後四世紀上半葉的<梵蒂岡抄本>(Codex Vaticanus; B),以及主後四世紀下半葉的<西乃抄本>(Codex Sinaiticus)。當我們對照這些希臘文譯本的抄本與現有的希伯來文抄本,我們必須說,在內容上現有的希伯來文抄本是非常準確的。因此,因著這些希臘文的抄本,我們可以將舊約最早的證據拉前了六百年的時間。

    不過,過去一百多年仍然有極端的學者會抱怨,希臘文的譯本與舊約聖經的編輯完成,仍然有六、七百年的距離,還是難以讓人滿意,同時七十士譯本究竟仍然是希臘文的翻譯,因此在決定特定字句的時候,並不一定都有用處。所以,舊約抄本的準確性,恐怕仍然是不完全讓人滿意,僅僅是可接受罷了。

希伯來文舊約抄本



    談到舊約的抄傳,第一件事我們需要知道的,是絕大多數的舊約是用希伯來文寫成的,而其中一小部分是用亞蘭文寫成的。早期的希伯來文有它自己本身的字母,但是當舊約聖經進入到傳遞的過程時,希伯來文已經開始使用亞蘭文的字母書寫,因此這兩者在書寫上就字母而言是一樣的。

    目前我們擁有最早的完整希伯來舊約抄本是<列寧格勒抄本>(Leningrad Codex),而<列寧格勒抄本>也是目前聖經公會出版的希伯來聖經BHS (Biblia Hebraica Stuttgartensia)的底本。除此,另外兩個重要的殘篇是大英博物館編號4445號的抄本(British Museum 4445; B),內容包含了大部分的五經。另一個更早的抄本是<開羅抄本>(Cairo Codex of Prophets; C),包含了全部的先知書。

    這些抄本都是屬於馬索拉學者(或者馬索拉學派)的精心傑作。馬索拉學者的傳統,我們可以回溯到主後五百年,甚至可以回溯到被擄歸回之後的文士以斯拉,這些學者最重要的任務,恐怕也是唯一的任務,便是抄寫希伯來文聖經。他們的名稱「馬索拉」,在希伯來文當中是「計算」的意思,換句話說,這些馬索拉學者不僅抄寫希伯來聖經而已,他們同時發展出一套非常複雜的計算方式來計算每一頁當中不同字母出現的次數與地方,同時該頁當中的字數、節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