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23日 星期六

俄巴底亞書的成書日期

 

有關俄巴底亞書的日期,學者們的爭論很多。由於俄巴底亞提到耶路撒冷城遭災,受到外邦人的攻擊,以東人以仇恨的心來趁火打劫,我們可以探討在歷史上耶路撒冷遭侵略、受擄掠的幾個事件,來判斷俄巴底亞書的日期:

1)猶大王羅波安在位第五年,埃及王示撒上來攻取耶路撒冷,搶奪耶和華殿和王宮的寶物(列王紀上十四25~26;歷代志下十二1~12)。

2)猶大王約蘭時期,以東背叛猶大,自立為王(代下廿一8~10),非利士人和亞拉伯人又來攻擊猶大,擄掠王宮裡所有的財寶和王儲,只剩下最小的王子亞哈謝(代下廿一16~17)。以東有可能在這時加入非利士和亞拉伯的聯軍,分佔一些掠物,時約公元前第九世紀。

3)猶大王亞哈斯時期,亞蘭和以色列從北方來進攻猶大,以東和非利士則從南方犯境(代下廿八5~6,16~18)。以東人擄掠了一些以色列人,並收回以他拉城(王下十六6)。

4)巴比倫毀滅耶路撒冷,並把百姓擄去,時約公元前第六世紀(王下廿五1~21;代下卅六11~20)。

第1和第3,由於當時耶路撒冷並未受到大規模的劫掠,和俄巴底亞書所描述的不盡相同,因此可以排除。至於第2或第4,學者們有不同的看法。傅理曼、艾基新和陳終道採第2種看法。如此,耶利米才有可能引用俄巴底亞1~9節再加以潤飾發揮(耶四十九7~22)。這就把俄巴底亞放在先知書裡最早的一位,屬公元前第九世紀。

史都亞特(D.Stuart)認為第4種看法才對,因為還有其他四段經文具有類似情境,而他們都是猶大被擄時期的作品(詩一卅七7;哀四17~22;結廿五12~24,卅五1~15)。這就把先知俄巴底亞放在後期,屬公元前第六世紀。

 

約拿的時代

 

約拿名字的意思是「鴿子」,照列王紀下十四25所記載,他住在迦特希弗,這是在西布倫境內、位於耶穌的故鄉拿撒勒以北數哩。

約拿是在以色列北國國王耶羅波安第二(公元前793~753)時做先知的。耶羅波安第二是北國的第四個王朝、耶戶王朝的第四位王。

耶羅波安第二在位時,亞述逐漸興起,削弱亞蘭(即敘利亞)的勢力,北國趁機自強,外交、國防、經濟均極盛一時。

約拿預言北國將收復從前亞蘭王奪去的地方(王下十29~36),後來果然獲得實現(王下十四23~27)。

約拿很有可能是以利亞、以利沙栽培出來的先知,因為他出來事奉的年代乃緊接著以利沙。

 

希伯來王國沒落的原因

 

上帝的選民以色列,好不容易脫離埃及的轄制,來到迦南地,建立自己的民族與國家。在掃羅、大衛、所 羅門等 君王的領導之下,以色列日漸興盛,終於成為巴勒斯坦地區一個富強的國家。但隨著所羅門的逝去,以色列分裂成南北兩國,最後它們還分別亡於亞述和巴比倫帝國。上帝的百姓怎會滅亡呢?上帝怎麼沒有眷顧他們呢?難道上帝忘了祂與以色列列祖所立的約嗎?

其實以色列國家沒落甚至滅亡是因為他們背約、違背上帝去敬拜別神。列王紀下十七7~23和歷代志下卅六11~21對這件事有詳盡的分析。他們得罪上帝,厭棄祂的律例、離棄祂的誡命,效法外邦人去事奉偶像,甚至使自己的兒女經火,這都是上帝所憎惡的。上帝不斷地差遣眾先知去勸誡他們,他們卻不聽從(耶廿九19),甚至嬉笑上帝的使者、藐視祂的言語、譏誚祂的先知(代下卅六15~16)。以致上帝的忿怒發作,無法可救。

幸好,以色列並非全然絕望。布魯格曼(W.Brueggemann)在分析以西結書時指出,上帝為祂自己聖名的緣故,應許以色列復興,這是以色列絕望中唯一的盼望。先知固然宣佈審判與毀滅,同時也有鼓舞的信息,這是基於對上帝公義與慈愛的認識。對上帝的認識真是我們盼望的來源!難怪主耶穌會說,「認識你─獨一的真神,並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就是永生」(約十七3)。

 

烏西雅王

 

烏西雅是約阿施王的孫子,在列王紀下稱為亞撒利雅(王下十四21),他的母親名叫耶可利雅,是耶路撒冷人。烏西雅王登基時年十六歲,當時耶羅波安第二作北國以色列的王,正是耶戶王朝的全盛時期。烏西雅在位年間,南國猶大亦十分強盛。南國的烏西雅、北國的耶羅波安第二兩個人各作王四十一年、五十二年,可以說是以色列人相當輝煌的時期。

烏西雅行上帝眼中看為正的事,有通曉上帝默示的撒迦利亞幫助他(代下廿六5)。他定意尋求上帝,上帝就使他亨通。他在位時致力於國防建設,建築城樓和望樓,並安放機器在城樓上,可射箭發石。他有將軍哈拿尼雅率領大能的勇士和軍兵,來幫助他攻擊仇敵。非利士人、亞拉伯人、米烏尼人都被他擊敗過。亞捫人給他進貢,他的名聲傳到遠方,甚至到達埃及。烏西雅王不但在軍事方面大有成就,他也喜愛農事。可能也是因為有農事作基礎,他的國家才能夠真正強盛。

可惜的是當烏西雅王強盛的時候,他就心高氣傲,進耶和華的殿,要在香壇上燒香。這在當時是只有祭司才可以做的事。祭司攔阻他,他不但不聽,還向祭司發怒。這時,他的額頭上長出大痲瘋來。烏西雅王一直到死時,都長大痲瘋。為這緣故,他住在別宮裡,讓他的兒子約坦攝政(代下廿六16~20)。

強盛的時候就心高氣傲,這似乎是人之常情。要如何才能避免落在這樣的錯誤裡面?一個人如果不聽警戒,可能上帝會降災難,使他不得不自卑。詩篇卅二9說,「你不可像那無知的騾馬,必用嚼環轡頭勒住牠;不然,就不能馴服。」

最好是不用等到災難來臨,或是管教臨到,就早早謙卑順服。再不然,上帝也會給與人許多的機會悔改。隨時注意別人的提醒,常常檢討,或可免於落入這樣的錯誤裡。

烏西雅王崩的那一年,有一件重大的事情發生,先知以賽亞在這一年蒙召(賽六1~13)。可能是因為烏西雅王太出色了,他一死,以賽亞不知道將來國家會變成怎麼樣。但是上帝讓以賽亞看到,其實是上帝在作王,不論地上的君王如何更迭,掌握歷史的還是上帝。不必因為偉人的逝去而悲哀。上帝所要成就的事,不會因為人的興衰而受到影響。但是祂也樂意使用人。以賽亞清楚看到這一點,就向上帝回應說:「我在這裡,請差遣我。」

亞撒王和先知亞撒利雅、哈拿尼

 

亞撒是羅波安王的孫子,他作王的時候,國中太平、四境平安。亞撒對猶大人說,這是因為他們尋求上帝的緣故(代下十四6~7)。從他對這件事的評論,我們可以看到亞撒是一個敬畏上帝的國王。

在宗教方面,亞撒除去境內的外邦神和偶像,專一的尋求、敬拜耶和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試想,從所羅門王晚年開始為許多外邦神築壇,到羅波安王時雖有一段時期的轉機,後來還是沒有專心跟隨上帝,到亞比雅王,列王紀上十五3說他行惡,不像大衛誠實順服耶和華上帝,亞撒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和傳統中登基的。

他願意盡心盡意尋求耶和華上帝,登基沒多久就除去外邦神的壇和偶像,並吩咐猶大人要遵行上帝的律法與誡命。他能夠這樣擺脫傳統的包袱,實在需要一點勇氣。上帝特別差遣俄德的兒子亞撒利雅來勉勵他(代下十五1~8)。

亞撒利雅說,以色列不信真神,沒有祭司,沒有律法,已經很久了。現在他看到亞撒王這樣行,心裡很得激勵和感動。他勉勵他們說,「你們要剛強,不要手軟,因你們所行的必得賞賜。」

有先知亞撒利雅這樣的鼓勵,亞撒王做得更徹底,他把國家境內的偶像全都除掉,並且貶了他祖母瑪迦太后的位,因為瑪迦造了可憎的偶像亞舍拉(代下十五16)。

以色列中有許多人,看見耶和華上帝與亞撒王同在,就來歸降他。亞撒和猶大眾人以及那些歸降他的以色列人立約、起誓,要盡心盡意尋求耶和華,他們心中充滿了喜樂。在你個人的經驗裡,有沒有那些傳統的包袱,讓你感到難以突破?你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在軍事方面,聖經記載兩次重要的戰役。第一次是古實王謝拉率領軍兵來攻打猶大。亞撒知道自己的軟弱與不足,呼求耶和華上帝的幫助,結果耶和華使古實人敗在亞撒王和猶大人面前,亞撒王大獲全勝(代下十四9~15)。

第二次戰役是以色列王巴沙來攻打猶大。亞撒王希望得到亞蘭王便哈達的協助,但亞蘭和以色列有約在先,亞撒王於是把耶和華殿和王宮府庫裡的金銀拿去進貢亞蘭王,求他廢掉他和以色列人所立的約。亞蘭王收了饋贈以後,果然出兵攻打以色列,使以色列對猶大的侵略計劃受阻。亞撒王的目的雖然達成,但是他這次仰賴亞蘭王,沒有仰賴耶和華,卻招來先見哈拿尼的責備(代下十六7~10)。

先見哈拿尼對亞撒王所說的話裡有一句正是我們今天的金句:「耶和華的眼目遍察全地,要顯大能幫助向他心存誠實的人。」

可惜的是亞撒王聽了哈拿尼的責備以後,不但沒有檢討悔改,還惱恨先見,甚至把他下在監裡。要能夠聽得下別人的諫言和批評,需要有相當大的度量。當你聽到別人說你那裡不好時,你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你認為這可能會是一個使你成長的機會嗎?

亞撒王晚年的時候,腳上有病,而且病得甚重。聖經記載,他生病的時候沒有祈求耶和華,只求醫生。你認為這樣有何不妥嗎?要是你生病的話,你會去求誰?只靠禱告、不去看醫生,或是只看醫生、不禱告,各有什麼優缺點?總結來看,聖經對亞撒王的評價是正面的。他作王一共四十一年,列王紀上十五9~14說他效法他祖大衛,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一生向耶和華存誠實的心。

這是南 國 君王裡,第一個得到如此高評價的王。

 

申命記式歷史的合一性

 

a. 聖殿:

    正式記載歷史是由大衛開始,到所羅門時期文化最為發達,不少資料來自所羅門王記、猶大諸王記、以色列諸王記。在列王紀上6:1表示所羅門王為耶和華建殿,而這建殿的情況可以追溯至出埃及的時期,與上帝的關係連繫時開始,而這殿幾時建立?就是與上帝建立關係的480年之後,所以要了解舊約的年代,應清楚歷史書的時期。而由申命記至列王紀上共有480年之久。這代表學者在時間之內是統一的,在時間之內有合一性,顯示這些書卷的成書有一位編輯者的存在,這種合一稱之為申命記式的共通點。

b. 聖約

    國家分裂之時期年份,在申命記之歷史非常看重,可見這歷史觀著重時期,用史記架構記載歷史,故此年代給與申命記式歷史有通點,故此以色列人的歷史在編輯上來說是一本通史,講述由出埃及至亡國時期,上帝與祂的百姓關係之約,而這個上帝與百姓之關係的約,就是上帝作為對以色列百姓的祝福或咒詛的根據,看看以色列人是否聽的說話。

c. 君王

    王國的建立形成君王在以色列歷史中設立,但王的身分已經代替以色列民族, 由個人與上帝的關係轉變成集體的與上帝關係,所以君王的好或壞,信守與上帝所立的約與否,帶來國家之祝福或咒詛。因此,以色列是以君王的連續,作為歷史的連續,君王好壞的標準,也就看他們有否遵行這約,行這約的就是好王,不行這約的就是壞的君王,律法很多,但最看重的是他對聖殿的態度,若修殿的君王就是好王,拜其他神的就是壞王,因他引導百姓離開對上帝的敬拜。故此在以色列人的歷史中,經常提到聖殿和高崗的敬拜,所以論到君王的時候,首先提及他們有否除去邱壇,作者給我們看見好王就關心聖殿敬拜,壞王就讓百姓在邱壇來敬拜偶像。因此,敬拜上帝的儀式十分重要,要正確地敬拜上帝。

 

認識申命記式歷史觀

 

1.申命記式歷史重點:

以禍福之道為這段 歷史的重點,而在申廿八:1-6, 15-19指出遵行上帝的話與否,帶來祝福或咒詛。而國家滅亡的原因就因為他們沒有遵守上帝的話,敬拜偶像(王下17:7-18)。

2. 申命記式歷史書卷:

諾馬田(Martin Noth)提出他是採取懷疑的態度來看舊約歷史,但他總結出來的歷史觀卻是很好的結論,他認為這歷史是由申命記至列王紀下,但不包括路得記在內。稱之為申 命記式歷史。

3. 申命記式歷史的信息:

這段歷史不單記載歷史事實,猶太人是以約書亞記至列王紀下為前先知書,可見這歷史有強烈的先知訊息,如:王下17:7-18。而其後的 為後先知書,至於先知的信息主要是聽上帝的說話,就可以得福。所記之歷史作為對先知說話的引證,於主前九世紀至六世紀的王國時期,所發生的事情與先知所傳之 預言相同,顯示先知所說的乃是真實:若不悔改,便會亡國。先知反對傳統信仰與迦南信仰混合,這樣的妥協造成國家宗教、社會倫理、甚至政治等問題發生,因不 聽上帝的說話,而受咒詛。

4. 申命記式歷史的結構:

由約書亞記至列王紀下的結構中,強烈顯示『禍福之道』的信息,約書亞記記載以色列人成功的事績,因為遵上帝話語則成功,否則失敗,所以精神上與申命記式相同。而各段的比較中亦很相似,這樣的神學思想,被稱為申命記式的歷史。因為內容上是根據申命記的思想來寫成的,措詞十分相似,這些歷史收 集了許多以色列人的傳統文獻,作者也沒有經過修飾,只是原原本本的記下來。只是以申命記作為引言,其他書卷為歷史而已。

 

《列王紀上下》作者和著作日期

    按猶太人的傳統說法(他勒目Talmud),先知耶利米是《列王紀上下》的作者。他約在主前627年(約西亞在位13年,耶一:2)至586年(耶路撒冷的居民被擄,耶一:3)這期間擔任先知的職位。他生在祭司世家(耶一:1),熟悉祭司的工作、責任與傳統,再加上與宮廷的官員有認識與交往(耶二十六:24,三十六:10-15),有接觸宮廷年錄的機會,所以無可否認他是最有資格編撰《列王紀》的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有聖靈的默示和篩選)。

    大部分的學者也認為,聖經中以記一生之事蹟和言論合起來說,沒有比耶利米書寫得更精彩的。所以,有條理有組織地整理和編寫《列王紀》,耶利米應當勝任有餘。

    從信息與寫作的風格,我們也可以看到《列王紀》帶有濃厚的先知寫作色彩。 書上強調申命記神學的信息,即「違命必受咒詛,遵行誡命就蒙福。」(申27-30章)

    所以,作者在評估每一個王的時候,就說他是「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事」,或說他「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惡的事」。從《列王紀》,我們看到先知耶利米與申命記有可能扯上了關係。

    原來在主前622年,約西亞進行改革期間,無意中在聖殿發現了摩西的律法書,於是改革的氣勢更盛。大家都知道這是上帝藉摩西傳給他們的約書,他們要盡心盡性去守約。但誰去執行和檢察呢?有學者認為耶利米暗地裡把自己等同摩西,很自然地把這視為自己的召命。所以,我們不要像「申命記學派」的人(Deuteronominsts),認為《列王紀》是猶太人在被擄巴比倫的後期所編輯、擴充和修改而成,這是在十九世紀「底本學說」的前提下所得出的結論。

    如果說耶利米是作者,他怎麼可能記述王下二十五:27-30有關約雅斤在巴比倫被釋,受王恩待到死的信息呢?我們知道主前586年,耶路撒冷淪陷,聖殿被毀,西底家被人挖了眼睛與其他臣民被擄到巴比倫,只留下老弱的人看守葡萄園和耕種田地(王下二十五:1-12)。耶利米也留下與耶城居民共存亡。以後,基大利被立作猶大省長,被殺,耶利米被挾持帶下埃及(耶四十三:1-7)。所以耶利米編撰《列王紀》歷史,最多可整理到王下二十五:26節。至於最後一段,27-30節大概是後來別人附加上去。

    寫作日期:大概在主前 586-582年間完成。

 

2022年7月22日 星期五

士師記神學

   士師記的神學  ,

士師記的神學

         士師記常被說成是『申命記派歷史』(Deuteronomistic History)的一部分。此歷史乃指由約書亞記至列王紀所記載的整段歷史時期,而這些書卷是一整套的歷史敘述,涵蓋由以色列人進入應許地,直至以色列人被擄巴比倫的記載。這幾卷書合稱為『申命記派歷史』,是因為那些書卷的作者或編者,都是透過申命記的獨特角度來看歷史的。申命記的神學、該書所獨有的律法和當中所強調的觀點,都影響了往後的作者對以色列歷史的看法。申命記的兩個重要主題,亦成了士師記的主要內容。

    【有條件性對比無條件性;恩典對比律法】

        作者在整個『申命記派歷史』中一直探究上帝與以色列之間的關係。上帝的聖潔,以及祂吩咐百姓要聽命的要求,是否凌駕於他對以色列人的應許?抑或由於祂對這國許下了不可收回的承諾。也由於他曾應許列祖會寬容他們,便意味著祂終究會寬容他們的罪?儘管不少神學家試圖定出律法重於恩典,或恩典重於律法的優先次序,士師記卻沒有為這個問題下一個定論。

    士師記要呈獻給讀者的,不是一套系統神學,而是一段記述上帝與人關係的歷史。士師記留給我們一個弔詭的結論:上帝與以色列的關係是有條件的,也是無條件的。祂不會撤回祂的恩典,但以色列若要承受此應許,就必須過著聽命和信心的生活。這種張力比任何別的東西更能推動整部申命記歷史的敘述過程。

    申命記一方面強調上帝對列祖所作出的恩慈承諾,應許將地賜給他們(一7-8、21、25、31,三18-20,六3);另一方面,亦清楚表明百姓若要長久住在該地,就得滿足一個條件——聽從上帝的命令(一35,四1、10、21、26、40,五33,六15、18)。摩西預先知道以色列在聽命於上帝這事上,將會一敗塗地,而故事亦會在災難中結束(三十一27-29)。

        在作者有規律地逐一講述每位士師的故事背後,其實是有關上帝的應許與上帝的律法之間的互動。任何一位即使對士師記有片面認識的讀者,也會知道它的核心要旨是由連串故事所組成(二6至十六31)。其中幾位重要士師的生平記述(俄陀聶、以笏、底波拉、基甸、耶弗他和參孫),都成了耳熟能詳的聖經故事。作者用了一個提綱挈領的史觀序言(二6至三6)帶出士師的故事。每位士師的記述均是循著一個相當穩定的架構譜寫而成的。

    1.以色列人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惡的事(二11,三7、12,四l,六1,十6,十三l)。

    2.雖然經文沒有清楚說明他們犯了甚麼罪,但他們的罪已激起上帝的怒氣,要將他們交在四周敵國的手中,受盡欺壓(二14,三8,四2,十9)。以色列人不單因著本身犯罪而未能驅走迦南人,他們自己更要臣服於異邦的列強下。

    3.在飽受困苦的期間,以色列人向主發出呼求(三9、l5,六6-7,十10)。

    4.耶和華聽見他們的呼求,為他們興起一位拯救者拯救他們,就是其中一位士師(二16,三9、15,十1、12)。耶和華的靈親自揀選和賜力量給這位拯救者(三10,六34,十一29,十三25,十四6、19)。

    5.然後,敵人往往向以色列降服,百姓得著拯救,有一段時期可以安享太平。那位拯救者便作以色列的士師。最後記述的,便是那位士師的死和埋葬(三10-11,八28-32,十2-5,十二9-15)。

        我們從上帝在以色列中間不斷興起拯救者/戰士來拯救他們,就可看到上帝從來沒有收回祂對以色列所作的承諾。然而,祂的聖潔卻不容自己寬容他們的罪,因此,祂便一再引領不同的列強在背後向他們施壓,藉此使他們再次歸向祂。
 
        申命記期盼著終有一天,以色列將平定他們的仇敵,在上帝應許給他們的地上安息,可是,這願望在士師的時代卻無法完成。

    【上帝對百姓的管治】

        申命記是摩西的臨終囑咐。摩西一度是以色列的審判官、領袖、律法頒佈者、管治者,和宗教上的權威代表。摩西死後,以色列將以哪種形式去管理?這問 題正是申命記十六章18節至十八章22節的中心要旨,上帝在那裡藉著摩西提出了當摩西死後管治以色列的基本方針。以色列將設審判官(十六l8-20)、司法 制度(十七2-13)、君王(十七l4-20)、祭司和利未人(十八l-8),以及一個接一個的先知(十八9-22)。

        驟眼看來,情況似乎不是這樣。事實上,立王的問題(十七14-20)是士師記作者所特別關注的。為此緣故,我們可以按以下標題將申命記歷史分為兩 大部分:國中無王的階段(約書亞記、士師記),和有王管理的階段(撒母耳記、列王紀)。透過士師記作者經常在每個段落的結尾重複『那時以色列中沒有王,各 人任意而行』這句話(十七6,二十一25,參十八1,一九l),我們可以相當清楚地知道這是他心中記掛著的一件事。在士師的時期,以色列已逐步演變成為一 個無政府的群體。立王是否能解決國中的問題?君王是否能幫助這個民族保衛國土,平息外敵的入侵?君王是否能忠心地代表上帝管治這個國家?作者在凡此種種的問 題上為我們鋪路,讓我們繼續在故事餘下的部分——撒母耳記和列王紀——尋求答案。

        有關個別士師的生平故事通常被形容為『環形』(cyclical)記述,只要這些個別故事的確具有該架構重複出現的特徵,那麼,此稱號完全可以接受。然而,若然它暗示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缺乏新的方向和發展,那就帶有誤導成分了。也許,將它形容為『每下愈況』(DownwardSpiral)更為恰 當:每一個循環都並非簡單地重複前面的故事,相反地,士師的素質和他們領導的果效都是每下愈況的。只要我們對每位重要的士師作一全面的檢視,便能夠證明這點。

    ◎俄陀聶

    第一位出現的是俄陀聶(三7-11)。他的表現正是士師的典範。他是由上帝興起的,有上帝的靈在他身上。在約書亞還在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名大 能的戰士(書十五13-19)。當他作士師時,他就如昔日的約書亞一樣威風凜凜,帶領以色列人在爭戰中勝利。可惜,往後的每個士師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偏離了 他所樹立的典範。

    ◎以笏

    在記述以笏的片段中(三l2-30),有幾項重要的資料都完全付諸闕如。作者並沒有說上帝好像興起俄陀聶那樣興起以笏,也沒有說上帝的靈降在他身上作為一種授職的象徵。以笏用詭計和陰謀來拯救以色列,經文也完全沒有提及耶和華在他身上的心意和與他的關係。

    ◎底波拉底波拉(四1至五31)

    她在作以色列士師的時候,本身也是一位女先知。她和雅億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出色表現,令人不禁質疑以色列中男性領袖的問題。巴拉和西西拉二人在這兩位女性面前,都失去了原屬於他們的榮耀(四9)。

    以色列難道沒有能力栽培男性的戰士,帶領國家與敵人爭戰?這次,又再一次不是因揮軍用兵合宜而取勝,而是因詭計得逞而成功。最後殺死西西拉的雅億,既不是士師,也不是女先知,她只是半個以色列人(四11、l7,五24)。

    在底波拉的歌中,她不單沒有讚揚國家在對抗敵人方面表現出合作和信心,反而咒詛那些沒有參與爭戰的支派(五15下-l8、23)。當中的內容更預言了國家的分裂 和支派之間的各自為政,最終便演變成本書結尾的可悲結局。

    ◎基甸

    從事耕作的基甸(六1至八35)對於肯定和回應上帝要他帶領以色列的呼召,表現得十分遲疑——上帝要行三次神蹟,才能說服他接受召命。但即使他聽命接受了這職分,他並不表現得很勇敢:他聽從上帝的吩咐,拆毀巴力的祭壇和亞舍拉的神柱——卻因還有一點畏懼和疑慮,所以要在夜間行事(六25-27)。

    雖然基甸贏得『耶路巴力』的稱號(Jerub-baal,意思是『讓巴力與他爭論』,六32),他本人最終亦抵受不住誘惑而拜偶像,導致以色列人又踏上歧途 (八22-27)。

    基甸憑著信心和順服,以區區300士兵大勝數目龐大的敵軍,可是,基甸在事後卻似乎忘記了整件事的目的(七2),立即召集為數 32,000的後備軍(七3、24)。在以色列人大勝而回的時候,卻又再一次掀起派系之爭和支派與宗族之間的爭執(八1-9)。基甸那追求勝利的野心,已踰越了上帝的應許和允准的範圍,成了私人的恩怨(八l0-21)。

        基甸死後,以色列人又再次行惡(八33-35),人們都預期有另一位士師/拯救者的出現。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反之,基甸和一名妾侍所生的兒子亞比米勒竟試圖奪權。上帝從來沒有興起他,也沒有呼召他作任何職分。在基甸時代的支派鬥爭(八1-9),如今變成了家庭的紛爭和謀殺。

    儘管基甸曾對以色列人有恩,但他的兒子不單不能拯救以色列,更欺壓自己的同胞;他不單沒有為國家效勞,反成為殺害同胞和親人的兇手。在申命記歷史的作者筆下,基甸是君王制度流產的一個例子。

    ◎耶弗他

    耶弗他是本書另一個重要人物。耶弗他為了爭取本身的利益,要從一個被逐出家門的浪人,搖身成為一個掌權的人,他向求他幫助的人討條件(十一 1-11)。雖然在他與亞捫人爭戰之前,上帝的靈已降在他的身上(十一29),他卻為要保證勝利,魯莽地許下一個願(十一30)。這個一直為自己利益老謀深算的人,最終卻毀了他最為疼愛的獨生女兒的幸福(十一34-1O)。而且,勝利又再一次激起了支派和地區上的衝突(十二l-6)。

    ◎參孫

    參孫是最後一位重要的士師,但他所做的,可算是士師的反面教材。他全面放縱自己的性慾。參孫戀慕外邦女子的癖性,已經成為以色列本身的一個隱喻——無法抗拒參與拜異教偶像的誘惑(二17,八27、33)。

    參孫雖然一出生就已經分別出來歸給上帝,像以色列一樣(十三5)。可是,他沒有善用他的潛能。他與迦南女子的異族通婚,有違要驅逐他們離開該地的命令(三5-6)。參孫怎能成功地履行以色列領袖的職分?他死時所做的比活著所做的更成功(十六 30)。

        這些士師的領導素質,當然不能令以色列國泰民安。昔日,約書亞留下一個統一的以色列國,作為給後代的遺產,但如今,它卻因派系和地區的衝突而面臨 解體。那些在宗教和政治上混亂的情況,已經令以色列變得岌岌可危,若然要扭轉此頹勢,就急需另一種領導形式。立王會否令情況改變?最後兩個故事正好為以色列試行君主制度鋪路。

        有關米迦的偶像和但支派覓地而居的故事(十七至十八章),顯示作者想指出北部支派拜偶像的情況。米迦的神堂和神像原本安放在以法蓮的一個山地(可能在伯特利附近,十七1,十八2),後來卻被偷到但支派中存放。作者可能是要指出,北國支派一直都有參與拜偶像的活動。到了後來,當王國分裂,耶羅波安分 別在但和伯特利豎立金牛犢,本書的作者極可能會淡然地說:『看!這一點兒也不出奇,那些支派早已有拜偶像的傾向。』

    這兩章經文除了描述在士師時期以色列境 中拜偶像的情況,還從支持撒母耳記和列王紀描述以聖殿敬拜為中心的猶大支派政治立場,抨擊北方的支派。

        至於利未人和妾侍的故事(十九章),以及其後以色列人出兵攻打便雅憫人(二十至二十一章)的記述,亦在政治方面提出幾個關係到申命記歷史較廣層面的要點。事件的開始,是利未人由以法蓮山地起程,要接回因爭執而回父家暫住的妾。在伯利恆,他獲得熱情的禮待。當他與妾和僕人動身起程回家,至日暮西山需要找地方度宿的時候,他不願意在以色列未曾征服的地方(耶布斯,即耶路撒冷)停留,於是便繼續走至便雅憫的基比亞。可是,在基比亞(掃羅的故鄉)卻沒有本地人出來接待他們。最後反而是一個來自以法蓮的人把他們接到家中。但那利未人的一家,接著卻遭到駭人聽聞的傷害,令人想起昔日所多瑪和蛾摩拉的滔天罪行 (十九22-26;參創十九1-11)。那人的妾最後被強暴致死,利未人在激憤之餘,便招聚眾支派起來攻打便雅憫。這故事背後的細節隱藏著一個向以法蓮人和北方眾支派發出的政治諷喻:誰人會善待你?(是伯利恆人)/誰人會惡待你?(是基比亞人)/誰人會驅逐耶布斯的異族人離開,使它成為一個安全的城市?每個讀完這個故事的人都知道大衛和他的家系是出自伯利恆,而大衛是將耶布斯/耶路撒冷變成一個平安的城的人。故事似乎是告訴北方的眾支派不要效忠於一個來自腐敗 的基比亞的家族(掃羅和他的後裔),而要效忠於一個來自伯利恆的家族。這個歷史記載是強烈地靠攏大衛和反掃羅的,預示了撒母耳記的立場,以及整個『申命記派歷史』,都是以上帝忠於祂對大衛的應許為焦點的特殊角度。

    【士師記在新約的位置】

        士師記有關律法與恩典的關係,以及上帝管治祂百姓的方式等重點,在新約許多經文中都顯而易見。

        對於這些古代英雄在信仰生活上的掙扎和失敗經歷,今天的讀者都可謂感同身受。這些英雄都有其特殊之處——一個諸多藉口去推搪召命的農夫、一位女先 知、一位左手便利的行刺者、一個本是私生子的土匪,以一個縱慾的拿細耳人。我們很容易會以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來指出這些故事主人翁的缺點,但為免我們變得自以為義。

    保羅提醒我們:『你們中間也有人從前是這樣。』(林前六11)

    我們與他們一樣,同是無知、悖逆、順服意識薄弱和動機不純的人,都要藉著上帝的恩 典,才能得以『洗淨、成聖和稱義』。他們雖然各有弱點,可是,他們的信心卻是我們學效的榜樣,因為基甸、巴拉、參孫、耶弗他,都是『因著信,制伏了敵國,行了公義,得了應許』(來十一32-33)。

        儘管他們充滿缺點,他們卻沒有把信心誤投在錯誤的對象上。他們是眾多見證人中的一小部分,如同雲彩圍著我們,激勵著我們要存心忍耐,專心仰望耶穌 (來十二1-2)。我們同樣需要一位由上帝興起,有聖靈充滿的戰士為我們爭戰。我們同樣需要一位既能為我們保守上帝所應許的產業,又能使我們的信心創始成終的領袖。

 

2022年7月20日 星期三

民眾神學詮釋的原則和方法

 

一.選擇適合的經文:尤其是那些關於耶穌/使徒/先知與群眾在一起的敘述經文。

 

二.解放的因素:不只是注重靈魂的解放,並且注重人在社會中如何得著解放。例如,耶穌醫治瞎子(約9:1-41),不只是行了神蹟醫治了瞎子的病,也使他可以從法利賽人的壓制下得著解放。

 

三.代入式的解經:民眾神學詮釋強調韓國教會的實際經驗,要按著本身的處境(政治、經濟、文化、等等)中來詮釋經文,把經文應用在當時的處境中。要求詮釋者必須扮演民眾的角色,問我是誰?誰是我?把自己“代入”經文中的角色。甚至不怕抵制聖經的權威而作“另類”的解釋。例如:撒上第三章上帝呼喚童子撒母耳,當讀經者本身“代入”當著是撒母耳,就可以聽到上帝在呼喚我們。

 

四.要求民眾的參與和行動:向民眾說明經文的時代意義,並挑戰民眾跟隨信息來行動。說明這些信息是擁有上帝的大能和權威。

 

  王崇堯指出說:「民眾神學是講故事的神學,通過民眾故事的傳述及解釋,民眾可回到最原始、最真誠的自我形像和對社會的期望。民眾神學也是演戲的神學,藉著舞蹈、戲劇的身體語言,把民眾對社會結構的不滿和怨恨提昇到一個彈性緩衝及充滿氣息的動態,並且通過民眾本身的參與,來呈現那處於動態,隨時會被改正的社會遠景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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