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2日 星期一

啟示錄與一般啟示文學

 

  啟示錄是啟示文學的一個公認例子。「啟示文學」是現代的名詞,指主前二百年至西元一百年內所流行的一組文學著作。這個名詞的定義並不太簡明,因為所包括的範圍很廣,與別類文學也有不少的重複。但一般來說,啟示文學是指歷史偉人(例如亞伯拉罕、摩西、或以斯拉)從天上(例如藉天使)所得的啟示。啟示文學的資訊多是以極生動(有時瀕於怪誕)的象徵作為傳遞的媒介。此等資訊的出現往往是在苦難之中。作者堅決的相信,讀者所遭的困苦不是一條末路,到了時候,上帝必施行拯救,必會消滅那惡者;而上帝的拯救往往又是與彌賽亞的降臨,上帝國的建立是分不開的。啟示文學的作者對其當代是抱悲觀態度,不相信人藉己力可以戰勝惡勢,只有上帝才能勝過惡者。也許因為重點在上帝,所以這一類文學很少涉及道德的教訓。惡者的權勢不是道德提高就可以解決的,而是全憑上帝大能的干預。啟示文學中不乏借先知偉人的口所重述的歷史。此等「預言」,當然,都可以不折不扣的應驗,但只是到作者的年代為止,涉及未來的事則是「含糊」的,因此學者們不難以此破綻斷定作者的年代。

 

  將啟示錄列入啟示文學也是不無道理。不錯,啟示錄與其它啟示文學一樣,也是充滿啟示性質的象徵,這些象徵有時很難解釋,還有,啟示錄也是期望上帝國的降臨,新天新地的建立。啟示錄且也提及天使,或由天而來的啟示。但有幾點,啟示錄與其它啟示文學是分庭抗禮,迥然不同的,簡列如下:

 

  1. 啟示錄作者屢次自稱所寫的是預言(一3;二十二7101819)。啟示文學與預言文學是不同一類的,而啟示錄的作者自稱屬於預言的傳統。啟示錄與預言文學一脈相傳的就是啟示錄所傳遞的是上帝的話(一2)。

 

  2. 啟示錄又具有預言文學的另一特色,就是道德公義的堅持。悔改的資訊貫通整本啟示錄,其中尤以七封信中對教會的警告悔改的要求(二5162122,三319)是最典型。

 

  3. 啟示文學是以歷史名人的名義來寫書,因此是半隱名之作。但啟示錄的作者自道名姓,清清楚楚(一4)。

 

  4. 一般啟示文學的特色是悲觀,啟示錄則不然。約翰雖然相信撒但在末世將猖獗橫行,但他並不認為他所處的世代是完全掌握在魔鬼手中。歷史對約翰而言,正是上帝成全救贖的舞臺。在啟示錄中,罪惡雖被暴露無遺,但書信的基本觀點是積極樂觀的。

 

  5. 一般啟示文學的作者是借預言之名回顧歷史之實。他們假古人的名義,預言未來之事直至作者自己的世代為止。啟示錄卻完全兩樣,乃是承襲先知的傳統,以作者的時代為出發點,預言將來之事。

 

  6. 賴德(G. E. Ladd)認為「在啟示錄中,歷史與末世論之間有一種抗衡的關係。書中的獸是羅馬帝國,同時又是末世論中的敵基督;但二者相同卻絕不相等。當時亞細亞的教會固然遭受逼迫,但第一世紀的歷史卻沒有任何記載是與啟示錄描繪的逼迫情況完全吻合。歷史上的羅馬帝國與未世論中敵基督在啟示錄中陰影相重相迭,難分難辨。啟示錄以末世論來解釋歷史;惡勢力在羅馬手中正是末世論的具體應驗」。

 

  7. 一般啟示文學充滿離奇古怪的異象,且有天人天使甚至上帝自己從旁詳加解釋。異象的全部資訊往往也會靠這些解釋而產生。啟示錄中間也有類似的講解(例如天使解釋騎朱紅色獸,穿朱紅色衣服的婦人的奧秘,十七7以下),但一般來說,啟示錄只記述異象,而將解釋留給讀者自己去揣摩。

 

  8. 一般啟示文學是仰望彌賽亞之降臨,期待這位降臨的彌賽亞在人類歷史上成就新事。但在啟示錄中,新事已經成全,彌賽亞已經來過,而且已獲得決定性的勝利,並且還要再來。約翰筆下,自創世以來已被宰殺之羔羊令人印象至深,這羔羊就是已來的彌賽亞,而這位彌賽亞已奇妙的因著在十字架上的死而大獲全勝。羔羊身上有死的印證,卻同時又是萬王之王,萬主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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