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5日 星期一

歷代志上寫作宗旨

 

一個沒有了國家,被擄異邦,和自己的文化與土地割斷了關係的民族,經歷幾近兩代之後,才能重返已經殘破,且為外族混居的故土,痛定思痛,不免重興恢復昔日光輝之念。但是辦得到嗎?如果上帝藉眾先知所說的應許為真,對一個罪孽深重的民族是否仍舊有效?這個民族的希望和前途在哪裡?上帝所應許的那位彌賽亞甚麼時候才會來拯救以色列民脫離外人的統治?

 

作者用歷史事實來回答。他心目中的以色列包括十二支派,由忠信於上帝的人組成,是個與上帝立約的統一的民族。這約在大衛時代重申。上帝在地上所建的國,到大衛手中已達圓滿極峰。今天,只有回到傳統,不斷更新,才有希望重獲上帝恩,得到祂所應許的福。

 

在這目標下,本書以開頭九章的篇幅,記載民族的譜系(19章),側重猶大支派(特別是大衛一脈)、利未人和耶路撒冷的居民。在這基礎上他引入了大衛的歷史,也是《代上》記事的重心(1029章)。但掃羅的妒恨與逼害、大衛與拔示巴間的戀情,以及內部的鬥爭和宮廷之變,均未記錄;唯先知拿單(十七115),搬約櫃入耶城(1316章),建殿的籌備(1722章)等等,則記敘頗詳。《代下》更以冗長篇幅講述所羅門如何建造聖殿,獻殿的禱告以及上帝給他的應許等。王國分裂之後的事,只記大衛一脈在猶大國的發展,依“大衛之約”的標準評騭諸王得失(代下1036章)。書中特別表揚中興之主希西家和約西亞,所記惡王無不以自食其惡果終。全書在耶路撒冷的陷落聲中結束。

 

作者記事,不時與《撒母耳記》或《列王紀》有出入,自由增減。從今天歷史家的立場來看,會大不以為然,因史家的責任只是記錄並解釋世事的發展。本書作者是祭司而非歷史家,關心的是神學和歷史的教訓。他採擷以色列民悠長歷史中的形形色色來勾繪他的理想王國。一個民族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在他筆下如眾流歸海,融渾為一。在他看來,大衛是彌賽亞的預表,因此凡影響這位主角成為完美英雄的事,一律不寫。與其說本書為已逝諸王的史記,毋寧說它是作者所處時代的人物的價值觀和願望的反映。他的同代人陷在失望和困頓中,對歷史人物的犯罪與失敗知之甚稔,毋須贅述。他們需要的是鼓舞、是民族史上有過的光榮和勝利。

 

作者為他同時代的人而寫,提醒讀者:一個民族只有對上帝矢志不渝,才能過真正獨立自由的生活。這也就是說,人人須遵行律法,盡心、盡意、盡力侍奉上帝。他要求以色列民敬虔度日,上帝與大衛所立之約才能實現。他注重一個民族和國家的精神生活,把這放在首要且基本的精神生活,把這放在首要且基本的地位。他確認天父操握世上萬事,掌管人類歷史,這種真知灼見具萬古常新的永久價值。現代社會看重物質,膜拜金錢,幾不知道德、精神生活為何物,正走上當日以色列民的自我滅亡道路。此書所寓教訓,較歷史上任何時期更應為我們記取。

 

有些現代評鑒者認為本書只是“理想世界”的虛幻描寫,因其中不乏誇張(例如數字的偏高,把古實王謝拉攻擊猶大的兵力說成“軍兵一百萬”,代下十四9)與偏見(例如不講北國的事),以及過分強調光明面(例如不講大衛、所羅門的軟弱和失敗)。本書的目的已如前述,但作者也非全無微詞,只筆觸極為含蓄,例如二十九22記以色列人“再”膏所羅門為王,和《代下》十七3說約沙法“行他祖大衛‘初’行的道”,字裡行間透露作者理想英雄人物也有軟弱和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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